消失的“扫晴娘”

在今天问及“扫晴娘”，或许大部分读者都不知道。如果我提示您一下，在动画片《聪明的一休》中，屋檐下悬挂的日本的“晴天娃娃”就是源自中国的扫睛娘，这下您就有了意象了，立马立体起来了。这个“扫晴娘”是民间祈祷雨止天晴时挂在屋檐下的妇人像剪纸。妇人手携一扫帚，常以红纸或绿纸剪成。此俗元初已有，“吴俗久雨后，闺阁中有剪纸为女形，手持一帚，悬檐下以祈晴，谓之扫晴娘。按元初李俊民有《扫晴妇》诗：“卷袖搴裳手持帚，挂向阴空便摇手。”其形可想见也。

俊民，泽州人，而所咏如此，可见北省亦有此俗，不独江南为然矣。”（参见清赵翼《陔余丛考》卷三三）。至明代盛行，明刘侗、于奕正《帝京景物略》有记载。天气久雨不止，民间女子便用白纸作妇人头，剪红绿纸为妇人衣，再用苕帚苗绑一小苕帚令纸女携之，把它拴系在竹竿上，挂在屋詹下祈祷天晴，故名。明代居住开封的周宪王在《诚斋乐府》写有《双调·扫晴娘》：“扫晴娘，腰身可喜好衣裳，便将云雾先除荡。尽力掀扬，扫晴天万里长。打麦场，农夫望，归来相谢救民荒，佳名百世芳。”朱有墩在《诚斋乐府·自序》中说：“《扫晴娘》曲，乃予审音定律新制此调……原其因实苦久雨，偶见人制纸妆妇女，名曰‘扫睛娘’，臂悬灰土，手持扫帚，其意以土克水，欲扫尽阴云……予遂以‘扫晴娘’名曲。”有人对朱有墩说：“帚者，令扫其云雾。土者，剋水之意。亦汴中风俗，从昔有者也。”如果从宋人笔记关于剪纸的记载来看，周密的《志雅堂杂钞》一书生动地描述了汴京城剪纸艺人中的一些高手：“向旧都天街，有剪诸色花样者，极精妙，随所欲而成。又中瓦有俞敬之者，每剪诸家字皆专门。其后，忽有少年能于袖中剪字及花朵之类，更精于人，于是独擅一时之誉，于今不复有此矣。”宋代开封城有没有“扫晴娘”之类的剪纸制品？或者称呼不同，或者我们没有看到相关记载而已。到了清代，“京畿地方妇女于初四日夜，扫室内土，置筐中，令室女用纸作妇人状，手握小帚、竹梯，肩负纸袋，亦置筐中，名‘扫晴娘’，至次日五鼓，群向沿门呼云：‘送出五穷’，启门，并土置街中，令人拾去。”（台湾陈致平《中华通史》之十《清史后编》）

开封人怎么“送穷鬼”

正月初五，民间谓之“破五”。除夕辞旧、初一迎新，纳福庆余之后，到破五之日，该送穷了。这一天要吃饺子，谓之“捏鬼眼”。初五是牛日，休息四天以后破土动工，预示着春耕即将开始。破五前诸多禁忌过此日皆可破，如妇女们也不再忌门，开始互相走访拜年、道贺。

关于破五还有一个比较有趣的故事，传说大年三十人们请神时，把姜太公的老婆给忘了。于是她气不过，便找弥勒佛闹事。弥勒佛满脸堆笑，就是不答腔。姜太公的老婆气得捶胸顿足，七窍生烟。眼看事情要闹大了，弥勒佛才开口说：“这样吧！今天是初五，让人们再为你放几个炮，包一次饺子，破费一次吧！”这就是“破五”的另一个版本。

穷鬼是谁？据陈元靓《岁时广记》引《文宗备问》载：“颛项高辛时，宫中生一子，不着完衣，宫中号称穷子。其后正月晦死，宫中葬之，相谓日‘今日送穷子’。”相传穷鬼乃颛项之子，羸弱瘦小，性喜穿破衣烂衫，故宫中号为穷子。

在古代，送穷的日子不一样，唐人以正月下旬送穷，姚合诗云：“万户千门看，无人不送穷。” 韩愈《送穷文》亦云：“正月乙丑晦，主人使奴星结柳作车，缚草为船，载糗与粮，牛系轭下，引帆上樯，三揖穷鬼而告之。”有以正月二十九日为送穷日，《岁时广记·月晦》引《图经》： “池阳风俗，以正月二十九日为穷九日，扫除屋室尘秽，投之水中，谓之送穷。”有以正月初六为送穷日的，《岁时广记·人日》引宋吕原明《岁时杂记》：“人日前一日，扫聚粪帚，人未行时，以煎饼七枚覆其上，弃之通衢以送穷。”人日就是正月初七。也有以正月初三为送穷日，顾禄《清嘉录》即引《远平志》，认为送穷日为正月三日，人多扫积尘于箕，并加敝帚，委诸歧路以送穷。各地送穷之日虽各有不同，但多在正月，以此祈祷来年财运亨通。

正月初五这天，开封的重要日程即为送穷。送穷是以大门为界，把它扫地出门，送到门外去。大年初五之前人们是不打扫卫生的，认为家里都是财气，打扫卫生，很容易把财气扫走。到了初五，开始打扫卫生。倒出去的垃圾，人们给了它一个说法，就是“送穷”，把穷神送走了。送穷神得有一个载体或者形象吧，初四或者初五，各家用纸造妇人，称为“扫晴娘”、“五穷妇”或“五穷娘”，身背纸袋，到初五这天，主人将屋内秽土都扫到袋内，送到门外用点燃的炮仗炸之。现在还有初五这一天，家家户户放鞭炮，辟邪免灾，把“晦气”、“穷气”、“霉气”从家中崩走的习俗。此外，旧时正月初五要吃得特别饱，俗称“填穷坑”。

蔡京曾经是“活财神”

送穷之外，当然也要迎财神。正月初五日，要烧纸敬神，此日为五路财神日，从这一天起，各家店铺皆齐齐开门迎客。“五日财源五日求，一年心愿一时酬；提防别处迎神早，隔夜匆匆抱路头”。大家满怀发财的希望，祈愿财神爷显灵，在新的一年里大发大富。

说起财神，还与北宋东京城的蔡京有关，蔡京当时权倾一时，结党营私，其门徒对他百般神化，说他是富神降生，金银财帛会自天而降，争相奉他为“财神”；民间也羡慕他的富有，蔡和财谐音，“蔡神”即“财神”，从众心理促使人们都供起了财神（蔡神）。在舆论的引导下，老百姓都说他是财神转世，而其生日正是正月初五，民间遂于是日祭祀他。但后来蔡京遭贬，老百姓又觉其不够正大，于是另换财神，当时宋代的国姓为赵，便给财神起了一个赵玄坛的名字加以敬拜。玄坛面似锅底，手执钢鞭，身骑黑虎，极其威武。玄坛真人赵公明就成了正财神，统领招宝、纳珍、招财、利市四路神灵。

开封在正月初五这天一大清早，人们要将掏出的炉灰送出去，而且要送到十字路口，人们认为只有这样才会将穷气送走，免遭其难，切忌将这天的炉灰放在家里。这天贺岁者多不出门，妇女亦停针线。财神一般都是正月初五上午祭拜。过了正月初五，五路财神“开通”了，人就可以出去做生意、挣大钱了。

值班编委：蔡小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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